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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九彌修,娘親說這是父親給我取的名字,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父親,因為族裏的那些小鬼說我是個混血的雜種,原本我並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直到我在某一次被那些人打到重傷後詢問了娘親,一向堅強自立從未哭泣的娘親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替我抹藥,她沒向我解釋詞的意思但我知道那並不是多好的,所以我沒有再糾纏著這個問題。

"娘親娘親~我們要去哪?"

"九兒別問了,到地方就知道了。"

"可是眼睛好不舒服。"

"九兒若是乖乖的娘親就買糖葫蘆給你吃,好嗎?"

"好~"

我的眼睛綁著一條厚重的黑色紗布,我想將它拿下來可是母親會生氣,身下的轎子搖搖晃晃,很快的我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周圍是一片陰暗的樹林,而我正躺在一塊花布上,身旁放著一個竹籃裡面有許多食物和一張寫了字的白布,娘親曾經教過我寫字還曾誇我學得很快,白布上寫說娘親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生活,所以以後我要跟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一起生活,要我乖乖的不要惹父親生氣。正當我茫然的看完信後,幽暗的草叢傳來一道沙沙的聲音,一隻青色的巨狼踏著輕輕的腳步緩緩靠近我。

"哇喔!妳就是我的小妹妹?看起來好弱小啊。"

巨狼張著血盆巨口發出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嚇呆了身體一直顫抖著,根本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怎麼不說話?還是我說對了,妳根本不是父親的血脈,而是妳那放蕩的人族娘親暗自偷人,懷了生孕卻不敢說出情夫而嫁禍給我父親。"

聽著他汙辱娘親的話,我憤怒的想制止他,可是我太害怕了根本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夠了!"

叢中又傳來一道威嚴的男聲,草叢分開,一隻金色的比剛才那隻青狼體型更大的巨狼,踏著沉重的腳步而來。

"大......大哥。"

原本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青狼看到來者,顯然變得唯唯諾諾一副害怕又崇敬的樣子。

金狼用銳利的眼神掃過青狼,然後靜靜的看向我,與皮毛同色的金色狼眼就像掛在天上的太陽一樣使人生不出一點不敬之心,我呆愣愣的看著那雙眼睛,腦袋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金狼吐出一顆琉璃色的果子和一塊普通品質的玉配,我下意識的看著那顆美麗至極的果實,我腦中奇異的明白了果實的來歷,原來這叫做先天洗髓果的東西可以讓我退去人身化為純血妖族,只要我成為純血狼妖就能得到強大的力量找到娘親的去處,這個認知讓我高興的忘了身旁兩隻恐怖具有威脅的巨狼。

等我回過神時,金狼和青狼早就走遠了,我很想吃掉手中的果子可是直覺告訴我我應該先去看看玉配,我一向相信我的直覺它帶著我逃過很多次的毆打和陷害。

當我碰到玉配的那一刻我明白我再也看不到娘親了,這枚玉配中存有父親的留言,原來父親是這片山林的狼妖王,他在一次意外的發情期時不巧的遇見了母親並強上了她,自認溫文儒雅是個好妖的父親好心的留在娘親身邊等她醒來,等娘親醒來後他告訴了她自己的身份然後就離開了,一點也不顧還在茫然中的娘親。

兩個月後,娘親的肚子慢慢顯懷,慌張的娘親跑到山裏要找父親想辦法,知道消息的父親卻被族裏的事情拖住只好送一些珍貴的藥材珠寶給娘親要她在家中等他,娘親信以為真的回家並告訴家中的父母自己與狼妖王的愛情,娘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祖父看在那些珍貴的寶貝份上陪著自己女兒等待,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生下了我,父親也沒有出現過一次,等了八個月等到絕望的娘親在生產時差點血崩後完全對父親心死。

做完月子的娘親抱著出生一個月的我來到父親的領地,父親很驚訝她的來到並向她解釋自己沒能去找她是因為族中的事務太多了抽不出時間,她告訴父親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急事只要他為我取一個名字就不會繼續騷擾他,父親只好無奈地接受她的憤怒,因為我在父親的子嗣中排行第九所以以九做姓,至於名字,彌乃是補合,修則是取恢復之意,父親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娘親可以原諒他,看著圍在父親身旁的眾多女人娘親只是冷笑著抱著取做九彌修的我回家。

之後,父親意外地發現原來那一次的發情期是因為被對面山頭的妖王下藥,如果與妖族結合就會引發毒性觸之必死,這種毒沒有解藥只能靠運氣,父親很幸運遇見誤入山林身為人族的娘親並與之結合解除了藥性,其實毒性並沒有解除而是潛伏在娘親的體內慢慢吞噬娘親的生機,娘親在明白命不久已後無奈地接受了現實,她明白一向勢利的祖父是不會願意養一個混有妖族血統的外孫女,她只能期望父親願意看在傳承他血脈的份上能接受她。

身為妖族本就追求大道的父親最在乎因果,他心知這終究有自己的責任,所以翻出收藏已久的先天洗髓果讓我成為純血妖族,並讓我的大哥也就是那金狼帶給我,最後父親告訴我,我可以在這片山林中的外圍安心活動他會警告其他有威脅的同族不要來打擾我。

看完留言的我順著父親給予的這片山林的地圖找到一間乾淨的草屋住下,我整理好思緒,決定先吃下果子在想其他的。

我吃下果子,一股暖流從喉嚨延伸至全身,正當我飄飄然得沉醉在其中時,一陣極端痛苦有如千針刺入皮肉的感覺從腳底一路到頭皮,我咬牙忍受心知如果喊出聲來就會失去得到力量的機會,但那真是太疼了,忍到極限的我就要尖聲喊叫時卻有一股冰冷卻又帶著一絲火熱的感覺拂過全身,大汗淋漓的我疲憊地昏睡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後,失望地發現自己還維持著人形,我只能在心中想像著自己的妖形卻沒想到我突然化為一隻黑色的幼年雌狼,我又在心中想著自己的人形而我真的再一次成為了人族,我變來變去玩到失去興趣才停止,恢復理智的我疑惑的想著現在的情況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好先放下疑惑以後在找機會問父親。


"妳是誰?"

我問著眼前的少女,一頭金色麥穗般的柔順長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一紅一藍的異色雙瞳滿是好奇地看著我,一身雪白的長裙下是更加白皙的皮膚,精緻的小臉堪稱傾國傾城,我讚嘆著少女的美麗卻也疑惑著為什麼如此美麗的少女會來找卑微的自己。

"我是白靈月,跟我走吧,我帶著你去過更好的生活。"

白靈月這麼說著,用那雙溢滿水氣的眼睛看著我。

我的心好像被蠱惑了,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她柔軟的手。

明明是如此溫柔的肖似仙子的女孩,到了晚上卻變得比九幽下的魔鬼更加殘忍,她將我關在一間小屋裏,早上會來這裡告訴我她是多麼多麼地喜歡我,而夜晚降臨,就代表我又要接受毫無人性的鞭打和酷刑。

我的腳踝和手腕被挑斷了筋令我無法移動半步,身上滿是受過鞭打和火焰灼燒過的痕跡,一眼望過去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我趴在地上靜靜的看著門缝外的光亮,無聲的數著數字。

一秒、二秒......三個時辰......六個時辰。

門缝外的光亮在數數中慢慢消失,現在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都是滿目的黑暗,我仍舊數著數兒,等待惡魔的來臨。

她來了,穿著一身曝露至極的裝束,她似乎說著什麼但我聽不清了,因為我的耳朵在一次的實驗中受損,喔!那個惡魔喜歡用實驗或遊戲的名義來鞭打我。讓我們回歸現實,她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眼睛的周圍留下一條血痕,從傷口溢出的血珠污穢了她乾淨的指甲,她憤怒的將指甲從我的左眼中間刺進去然後狠狠地絞動,我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或是肉塊從臉頰上掉落,疼痛讓我想喊叫可是喉嚨早已經啞了。

我張大著嘴艱難的呼吸,但心中想著終於可以從這惡夢中解脫了,我裂開嘴露出了被光牙齒的牙齦,無聲地笑著。

"......今有邪物,殘殺幼弱......,請汝進符,助吾誅邪---定。"

模糊的低沉男聲從門外傳進,我疑惑的想著是誰在外面但還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那個惡魔已經重傷而無力的攤在地上,我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抱著我的溫和男子、一臉擔憂看著男子的美貌女子、遠處的一對兄弟(雖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我事後回想起。)。以及,緩緩走來的白髮男子(我很確定是男子,雖然當時我曾在心中喊他大姐姐),他用那雙宛如星辰的眼睛看著我。

"妳確定?"

我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他遞給我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然後將是現轉向不知生死的那惡魔。

我接過匕首,驚訝的發現我能走路了,雖然有點刺痛感但還是順利的走到她身邊,並且用盡全身力量將匕首刺進她的心臟,一擊斃命。

她果然是惡魔,因為她化為一團惡心的污泥,放下心事的我又一次的昏睡過去。


我是被撲鼻的檀香所喚醒的,溫和的男子坐在床沿上閉著眼打瞌睡,正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叫醒他時,門被輕聲打開。之前的美貌女子端著一碗黑麻麻的湯走進來,苦澀的藥味將檀香踢出房間,原本還在淺眠的男子睜著迷茫的眼神醒過來,女子喚男子叫"師兄",原來他們是師兄妹阿。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心裏舒了一口氣。

他餵我喝下苦澀的湯藥,陪著我從新學會走路,唸遊記小說安撫我入眠,一個春夏秋冬就這麼過去了。在這期間我知道這些人為什摩會來救我,白髮的絕色男子叫曲墨予是混沌中的存在目前是這家'求道問心樓'的老闆(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還有其他的沒說,但那是他的隱私,所以我沒問),他身邊的黑髮男子則是身份尊貴的道祖鴻鈞(他似乎很不喜歡別人太靠近樓主),而救了我的湛霜和白玥是三清聖人中的闡教弟子,很不像兄弟的封、印兩人一直流浪在洪荒大陸上以及只要開口就停止不了的佛教弟子空墨。其實還有三個人我沒介紹,但我只聽過名字沒見過真人,似乎是有其他的異數出現在比較遠的地方沒來得及回來。

異數,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樓主向我解釋,我之前遇到的白靈月就是異數,它們擁有美麗的容貌和蠱惑人心的力量,常人容易受到影響而引發騷亂,而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解決這些異數。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興然接受這個工作,隱瞞了其實是想與湛霜一起生活的想法。

直到某一日,樓主臉色沉重的要湛霜他們叫來七位聖人,樓主將我們送到朝歌城的郊外命令我們沒得允許不准進城,我們幾人看著皇宮上透著血腥氣的烏雲,壓抑的空氣讓修為低弱的我暈了過去。

我再一次醒來已經身在朝歌城中'求道問心樓'的門口了,我扯著湛霜的衣袖不願放手,原始聖人只好無奈的帶我回闡教,接下來的我就一直在闡教修練到人仙,而我也已經搞清楚我對湛霜的感情,雖然他拒絕了。

其實我並沒有多傷心,畢竟如果是我來抉擇也會選擇大道三千而不是兒女之情,雖然我們不是道侶但至少仍舊是家人,我心滿意足。直到湛霜在晉升大羅金仙下的雷劫,身隕。

我不願接受這個現實,所以我逃到了樓主這裏,求他復活湛霜,我告訴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只為了換回他的一句"九兒"。

樓主靜靜的看著我,他告訴我我總有一天會見到湛霜,所以要我安心等待繼續修練。

我不知道樓主是不是為了安慰我才說這話,但我還是繼續修練直到卡在天仙上,長時間的等待讓我心生絕望而這些絕望卻也成了我的心魔,我渾渾噩噩的行走在九州大陸上,毫無辦法的樓主只是交給我一個又一個的異數。

我執著紙傘,在江南水鄉漫步,聽著身旁的市井流言,他們知道殺了他們口中"芸宣仙子"的人就有她的一份,武器還光明正大的握在手裏。

"嗯哼!......姑娘,您沒事吧。"

我愣愣的看著將我護在懷中的青衣男子,驚惶的白馬踏在他的後背上,他吐出一口血忍著巨痛溫聲安慰著我,熟悉的容貌、熟悉的青衣、熟悉的聲音,我不自然的微笑起來,畢竟自從湛霜死後她就不怎麼笑了。

"不如......以身相許?"

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我感覺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頰,一點也不管自己笑的是不是很難看會不會嚇到他。

歡迎回來,湛霜。

-----棠棠:九彌修專屬番外,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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