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亞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可以一眼望見凝結成冰的河面上的所有事物,如火一般紅艷的袖珍小蛇吐著蛇信從言若亞的袖口探出頭,然後滑向一小碟生肉。言若亞輕點著小蛇的三角腦袋,無奈的說:"小貪吃鬼,那可是亞龍肉阿!一小碟就要價百金,你總有一天會吃窮我的。"
只見小蛇吐出蛇信舔了舔白皙的手指算做安慰,然後繼續向美味的食物進攻。被安慰的言若亞哭笑不得的捧起茶杯看著披著銀裝的畫舫:"你說,師兄他究竟在哪裡阿?"小蛇發出嘶嘶聲當作回答。
安靜的茶樓傳來一陣吵雜聲,言若亞好奇的朝樓下看一眼就想轉頭卻被那吵鬧的場面所吸引,樓下的男子冷冷的看著眼前表情猥瑣的富家子弟:"讓開!別逼我去告訴你父親,薛紹。"
薛紹對著男子恥笑:"你以為你還是那被稱為天才的謝家大少謝瞳嗎?醉江樓可不是你這個廢物可以進去的。"
謝瞳仍舊目下無塵般的看著薛紹:"廢物怎麼了?只要繼續努力便能成為人上人,而你...哼。"
"你...好,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來人!給我揍到他媽都不認識。"薛紹漲紅著臉激動的上下揮舞著手臂命令身後的護衛。
"是,少爺。"
五個護衛團團圍住謝瞳緩緩的逼近他,其中一人從謝童後方竄出快速的偷襲他的後心,剩下的四人則吸引住謝童的眼不讓他防衛,被成功偷襲的謝瞳捂著心口踉蹌的跪倒在地,艱難的大口呼吸:"薛紹...你...謝家不會放過你的...咳咳。"
薛紹冷笑的看著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謝瞳,嘲諷的說:"別傻了,一個廢物還不值得謝家得罪我薛家。"轉身向一旁面露苦澀的掌櫃,高傲的抬下巴"掌櫃的,還不將你醉江樓最好的包間收拾出來。"
掌櫃唯唯諾諾的請薛紹一行人上樓。倚在木勾闌的言若亞若有所思的看著一動不動的謝瞳,一個皺眉疑惑撫摸著小蛇的頭,低語:"極霜,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類的靈魂極為古怪。 "
極霜蹭了蹭言若亞的臉頰表示贊同,言若亞無奈的苦笑:"如果師兄在這就好了。"
正當一人一蛇在苦惱的思索時,樓下的謝瞳又有狀況了,撐著紙傘的藍衣少女緩步繞過謝瞳走進醉江樓,少女的腳步因為謝瞳的動作而停下:"放手。"
謝瞳尷尬的放開抓著少女腳踝的手:"抱...抱歉,我會負責的。"
"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規矩。"
少女彎下身拿出手絹輕輕的擦拭著被碰到的腳踝,直起身子將手絹在手中揉碎,張開手隨風而去。看著少女快步離去的身影,謝瞳沉下臉靠在聞訊而來的謝家僕從背上,冷聲道:"我們走!"僕從斂下不屑的眼神,恭敬的口稱是,快步離去。
言若亞撐著下巴在桌面輕點幾下,對著極霜低語:"那姑娘身上有師兄的氣息,你去邀她過來。"
極霜口吐蛇信無聲的滑向少女,一路上無人查覺,極霜順著階梯欄桿爬上少女的肩,感覺到冰涼的少女側頭與蛇眼近距離的互望,極霜翹起尾巴向言若亞的方向點了點,少女挑起眉轉身走向言若亞:"有事?"
言若亞起身作揖:"在下姓言名若亞,請姑娘來是有要事相問,姑娘請。"伸手邀請少女入座。
"九彌修,我的名字。"九彌修坐下後將纏在手臂上的極霜丟向言若亞。
言若亞小心翼翼的接過極霜後,向九彌修問道:"不知姑娘是否遇到過一位白髮男子?"
"白髮?這世上有白髮的人雖少,卻也不是沒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九彌修不露聲色的回答。
言若亞摩擦著杯緣,仍舊繼續問:"那男子姓曲名墨予,道號...天玄?"微微抬眼凝視著九彌修收縮的眼。
"你是誰?"九彌修緊握著傘柄喝問。
"你用不著緊張,如果你真認識師...曲墨予,那因該很清楚以他的身分,是不會有人對抗的了他的。"言若亞站起身灑下一把銀子和一個精緻玉簡準備離開"你因該很清楚這是什麼,你若是願意便來找我,我就住在這醉江樓對岸的臨仙居。"
九彌修放鬆了緊握傘柄的手,一身藍衣被冷汗浸濕,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簡垂眸沉思,在心裏不停的讓自己冷靜否則無法靜下心。對了!他剛才說了師這個字後有一瞬間頓住,不過是哪個師字?他在之後說的是樓主的名字,也就是說他本來想說的是稱呼或敬稱...師...師長!難道他是樓主的徒弟?九彌修皺著眉煩惱的思索,決定對著溫熱的玉簡輸入靈力,卻因玉簡中的內容而猛然睜眼面露詫異。
同樣的午後,同樣的醉江樓,同樣的兩人...
九彌修捧著殘留餘溫的茶杯,緩緩的說著:"...樓主身邊有一男子名叫鴻鈞...。"
言若亞原本低頭逗弄著極霜,卻因為九彌修說出的名字而抬頭驚問:"慢著!你是說那渾蛋不...鴻鈞待在我師兄身邊?"
九彌修被言若亞的動作驚到而慢半拍的回答:"是...是阿。"
"怎麼會?師兄他竟然接受了那渾蛋。"言若亞陰沉著臉喃喃自語。
九彌修出聲喚醒走神的言若亞:"...阿若?"
"阿...阿九,你知道師兄他在哪嗎?"言若亞掩下尷尬的問。
九彌修點頭表示知道:"我正好要去找樓主,阿若不如與我同行吧。"
"那好我們立刻就走吧。"言若亞在心裏抹了一把虛汗,太好了!這樣就不會再一次繞遠路了。
兩人起身準備離開卻被一道聲音阻止:"太好了!終於找到姑娘了。"
九彌修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昨天的那個人,有事?"
謝瞳欣喜的回答:"姑娘還記得我?我叫謝瞳,是江南謝家的嫡孫,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請姑娘上樓一敘以表達在下的感激之心。"
"我沒有救你,讓開!"九彌修惱怒的說。
謝瞳張著嘴面露哀傷:"姑娘...我。"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一旁被忽視的言若亞抱著手嘲諷。
謝瞳冷冷的看著言若亞:"看你也是一表人才的人物,沒想到居然口出污穢。"
"夠了!阿若,我們走。"九彌修拉著言若亞的手就想離開。
"等等...姑娘...。"
謝瞳伸手想拉住九彌修卻被一把紙傘揮開,謝瞳捂著紅腫的手背,憤怒的大喝:"姑娘你...好好!你既然如此絕情,就別怪我無義,看拳!"謝瞳緊握拳頭快速的揮向九彌修...身旁的言若亞。
九彌修將紙傘擋下拳頭,冷道:"這不關他的事,有種衝我來。"
"不必!這種人我自己解決,極霜!"言若亞冷笑命令肩上的極霜攻擊,極霜滑落在地的瞬間便化為七尺巨蛇張著嘴露出獠牙撲向謝瞳。
謝瞳充紅著眼怒吼:"天要滅我,我便逆天!"被巨蛇咬住的手硬生生的再一次深入找到了它的心臟並捏破,另極霜不得不吐出謝瞳的手。
"極霜!咳咳...。"當極霜的心臟被捏碎時,言若亞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身旁的九彌修趕緊扶住言若亞,擔憂的問:"阿若...沒事吧?"
言若亞強忍著巨痛在心裏念著咒語召喚極霜回到空間後,在九彌修耳邊低語:"去師兄那裡,快!"
九彌修一邊扶著言若亞一邊拿出一塊玉石輸送靈力,兩人便消失在謝瞳面前。
-----棠棠:第十六章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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