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玲玲-
輕輕的風吹拂著高高掛起的風鈴,響起悅耳的清脆聲。站在門邊身著黑色異國服飾的女子抬起頭,溫和而有禮:"客人,請。"微微側身讓面色驚慌的女子過去。
"空墨,有客人來啦!"一道溫柔的嗓音來自從隔間走出的男子。
空墨輕聲闔上大門,向男子點頭:"夙夜,麻煩你了。"
夙夜向面色驚慌的女子笑道:"想必您就是齊家來人吧,我們樓主已經等候多時了,請。"
齊氏漸漸緩和情緒勉強掛著笑:"麻煩這位公子了。"
叮叮咚咚如流水般的琴音從曲墨予的手中誕生,齊氏坐在柔軟的椅上捧著溫暖的玉杯斷斷續續的訴說自家的經歷:"那天,是一個下雨天,小叔領了一個女孩回到家中,那個女孩有著一頭紫色的頭髮和一雙如血般的眼睛,根本...根本就是一個妖孽。"齊氏扭曲著臉憤怒的握緊玉杯,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就向中了邪一樣,夫君還有公公小叔以及只要是身為男子的家僕都對那妖孽有著愛慕之意,而我們這些女子卻不由自主的對那妖孽產生殺意...。"
坐在一旁的鴻鈞打斷齊氏的話:"你確定是不由自主?你身為女子當然會對吸引你丈夫的女子有著恨意,你對那女孩的殺意真的是不由自主?"
齊氏小口茗著手裡的茶,濕潤著自己有點乾裂的唇:"是,我的確是憎恨著那妖孽也想要殺了它,可...可是我根本就沒對它做什麼,夫君他們卻說我做了,而且...。"齊氏猛然抬頭眼裡有著遮不住的恐懼"而且,婆婆她們就像是被控制一樣,原本慈祥和藹的婆婆變的惡毒殘忍、優雅智慧的嫂子變的愚蠢魯莽,我一直感覺到一種古怪的力量在影響我的決定,比如有一次再吃晚膳時我正伺候著婆婆,見到那妖孽不小心被湯燙到手,我正要喊人來收拾卻說出'活該!'這種話。"齊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好似很害怕"說出話的一瞬間,我就好像被關在黑色的囚籠裏,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嗚嗚。"說到這裏齊氏摀著臉哭泣,感覺快崩潰了一樣。
曲墨予拿出柔軟的絲帕遞給齊氏,看著齊氏擦拭著淚痕,溫柔的安慰:"別怕,我們會派人打探,若是真如你所言,那我們會解決的,畢竟這是我們的工作。這裡很安靜,你便安心住下吧。"說完便高聲呼喊"白玥。"
木製的屏風後面閃出一道人影,白玥走向前微微俯身:"樓主。"
曲墨予扯斷一根頭髮化為一隻活生生的白鳥,白鳥撲騰著翅膀飛向白玥的肩膀:"白玥你去調查一番,小心不要離開鳥兒,以免驚動到它。"停頓一下"嗯...你先帶客人去房間安頓在去調查。"
白玥再一次俯身行禮:"領命,這位客人,請。"齊氏站起身緊跟著白玥離開。
鴻鈞將手臂環繞著曲墨予的腰:"阿墨你覺得那女子說的是真是假?"
曲墨予輕拍著鴻鈞的手示意他放輕動作:"嗯...是真的,你難道忘了這世間的一切是瞞不過我的眼睛。"
又一個烏雲遮月的雨天,四周寂靜無聲兩旁的人家早已入睡,曲墨予等人站在齊府大門外。鴻鈞抱著手臂看向曲墨予:"阿墨,我們要怎麼做?"
曲墨予抱著琴看向眾人:"事先說好,除非你們遇到生命危險否則我和鴻鈞是不會出手的。"見眾人都明白了,曲墨予繼續說道"嗯...青河你擅長陣法,城外有一處林子你先去佈置陣法,最好是可以迷陣,可以嗎?"青河點頭表示可以。
曲墨予轉向封印兩人:"你們兩位負責吸引異數到青河佈置的陣法中,如何吸引隨便你們,不過異數一向喜愛美色,你們明白的。"封印抽了抽嘴角表示明白。
望向其餘的人曲墨予繼續說道:"空墨、夙夜擅長幻術麻煩你們控制齊府中的人,剩下的人負責誅殺異數。"眾人俯身拱手輕聲:"領命。"
曲墨予扯斷幾根髮絲化為如之前一樣的白鳥,白鳥撲騰著翅膀飛向眾人肩膀:"別讓鳥兒離開自己,去吧。"
青河領著負責誅殺異數的人向城外林子飛去,見這林子樹身高聳枝葉遮天,最適合用來佈置迷陣。青河一揮手空地上頓時出現數十件法寶,那些法寶一個個飛向天空四方泥土深處固定住,原本黑暗寂靜的林子慢慢的被詭異的霧氣環繞。過了許久,霧氣才消散,青河轉身向湛霜等人笑道:"好了,這樣就完成了,請諸位道友藏在暗處等待吧。"眾人表示明白紛紛躲在暗處。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留在原處的夙夜等人正試圖不驚動他人的進入齊府,夙夜向一旁的空墨說道:"我們先進去控制住其他人,封、印你們在去吸引異數。"
空墨點頭先一步踏上齊府的台階輕聲敲擊大門,扣-扣--扣---門後傳出一道年老的嗓音:"誰阿?這麼晚了還來打擾。"
空墨柔聲向著門後的人說道:"打擾了,老丈。我路過此地發現此地人家似乎有邪氣出現,所以才打擾的,不知你可否開一下門。"
門後的老人沉默許久才顫聲回答:"這位姑娘,我與主家一向樂善好施怎麼會有邪氣出沒,你一定是弄錯了,去去去---一個姑娘家的別這麼晚出門。 "
空墨放棄溫柔的聲音,沉聲道:"老丈,你主家有一位紫髮紅瞳的女孩,我沒說錯吧。"
老人好似被嚇到一樣驚叫:"不...不...我..."
空墨打斷老人的話繼續說:"那女孩姓幻名夢雪對嗎。"
許久,一道刺耳的開門聲傳進空墨等人的耳中,就見到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望著眾人顫聲說:"幾位道長真的能解決那妖孽?"
空墨再一次柔聲的安慰老人:"老丈,是你主家的媳婦請我與幾位道友來幫助你們的,你只需要安穩的睡一覺,等明天天一亮那妖孽便會消失了。"那老人嘆了一口氣,閉眼同意了。
空墨晃了晃手裡的燈籠,夙夜一個大步向前接住老人的身體放在一旁瞬間出現的暖爐旁的厚被中,再解下一塊火系靈玉放入老人懷中,做完這些動作的夙夜向身後等人示意可以繼續了。
快速的控制住齊府中人的空墨和夙夜看向封印兄弟,欲哭無淚的印被封拖著走向異數住著的小院。當他們來到小院,一位傾國傾城媚惑世間的女孩身著隨風飄揚的薄紗站在門前,靈攏小巧的玉足因為冰涼的石板而捲縮著令看到這一幕的印心痛不已,印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心疼又憤怒:"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伺候你的人呢?"
因為印的舉動而愣在一旁的封,輕聲喚著眼前陌生的弟弟:"印..."
幻夢雪聽到封的聲音而轉頭望向封,用鈴鐺般的清脆嗓音呼喚著眼前寂寥哀傷的男子:"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大哥哥別哭,雪兒的心好疼喔~~ ~"
封走向前單膝跪在幻夢雪的身前她捧起軟若無骨的白嫩小手,低下頭親吻指尖:"我的雪姬殿下,請以您的笑靨來擦拭我的淚水。我是您永遠的奴隸封。"
印癡癡的望著幻夢雪如春天般的笑顏,同樣跪在她的身前卻是親吻著緊縮的腳指:"我的雪姬殿下,我曾經以為只有哥哥才能溫暖我的心,見到您才知曉哥哥什麼也不是,我願意和哥哥一起服侍您。"
正當封印兩人被迷惑而做出一於平常的動作時,城外林子裏等待很久的眾人正想要派人去齊府看看究竟,曲墨予忽然抱緊懷中的琴皺著眉向眾人警告:"封和印被異數迷惑了。"
青河睜大眼驚訝的說:"怎麼會,我們之中只有他們遇到過異數因該是不會被迷惑的才對。"
湛霜若有所思的開口:"樓主,封印他們是因為什麼才被迷惑的?還有,您因該有解決辦法。"
曲墨予輕聲說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是因為封和印的鳥兒離開太遠了吧,我需要一段時間..."說完便盤坐在地將琴放在腿上閉目施法。
遠處城中的齊府有兩隻白色鳥兒撲騰著翅膀在無形的壁外打轉,一道輕柔飄邈的琴音從遠處傳來,鳥兒們快速的飛進因為琴音而有些裂縫的璧。當鳥兒飛入,遠處彈琴的曲墨予一個錯音晃了晃身體面色微白的靠著鴻鈞:"好了,只要鳥兒別離太遠就不會被迷惑。"
鴻鈞將琴丟入袖中攔腰抱起曲墨予:"我帶阿墨先回去了休息了,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說完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正當眾人繼續無奈的躲入暗處,遠處傳來一道尖刺的嗓音喊著封和印:"封哥哥、印哥哥你們別打了~~~~~雪兒的心都疼了~~~ ~。"
來了!躲在暗處眾人眼神交流。
幻夢雪跌跌撞撞的走入陣法中,只見原本潔白滑順的薄紗被骯髒的污泥沾損,細緻的皮膚被尖銳的枝葉劃傷,它用刺耳的聲音哭泣著跌坐在地:"嚶嚶嚶~~~封哥哥、印哥哥你們別爭了~~~~~~~雪兒是同樣的愛著你們阿~~~~~。"
正在打鬥中的兩人身體一僵很有默契的一同消失在它眼前。數道符錄隨著湛霜聲音出現"天地正氣,今有邪物,霍亂世事,以吾之心,請汝進符,助吾誅邪,急急如律令---定。"符錄化為繩索束縛助幻夢雪的手。
白玥快速斬掉幻夢雪的首級:"劍如吾心---禦。"失去頭顱的幻夢雪頓時變成一攤臭惡的污泥。
青河走上前將佈置陣法的法寶收入袖中,領著眾人回到茶樓。曲墨予正閉目盤坐調息,鴻鈞抬眼看著回來的眾人:"回來了,坐。"
當眾人都坐下了曲墨予正好結束調息睜開了眼:"第一次殺異數,感覺如何?"
白玥因為是誅殺異數的人所以開口:"就是簡單了點,您不是說異數很難殺?"
曲墨予倒著茶水:"異數難殺是因為被它迷惑的人,今天你們殺的異數迷惑的是普通的人族,若有一天異數迷惑的是修為高深的修士,你們該如何?"
白玥捧著玉杯沉默了,眾人也是若有所思。
明媚的陽光透過門縫灑入光潔的地板,昨晚的客人留下的紀念品正滴滴答答的跌落,一夜安眠的齊家人向著曲墨予等人道謝,當他們轉身要回府時,空墨向看門的老丈問了個問題,老丈搖著頭回答空墨,看著離去的齊家人眾人沉默著而曲墨予卻欣慰的淺笑著。
'老丈,你那時並沒有被妖孽迷惑,為何?'
'回道長的話,老人家活的久囉,看的多了就都滿足啦。 '
曲墨予轉身走進茶樓,只留下一句話:"若你的心是滿足的,又怎麼會被異數迷惑。"
-----棠棠:慶賀加精第一更~第八章結束。 -----